他轻声笑道:“倒也不是不是你无能,是坏人太过无耻了,你现在才十三岁,遇上这样的事情,你应对的已经非常棒了。”

又揉了两下阿晏的脑袋,收回了手,笑道:“你若是再笨一点,在那种险境,都不一定够保住自己的性命。”

阿晏坐在椅子上,季逢君微微屈身,看着少年,认真地说道。

“‘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’,我不会劝说你放弃仇恨,只是想对你说,你现在还小,人生还长,报仇是你要做的事情,但不是你一生中只做的事情,你的人生绝不能为仇恨所左右。”

君晏听了公子的话,有些失神——不能被仇恨所左右。

他的前世便是被仇恨左右的典型,有对甄方海,五皇子的恨,有对信阳县县令的恨,在查到真凶的时候,又有对温家、林家的恨。

以报仇为目的活着,报仇前,他是被仇恨驱使的傀儡,报仇后,他是行尸走肉,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活着的意义是什么。

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
好像是懂了,又好像没有懂,君晏听到这话,又思索了片刻,定定地点了点头。

又过了一会儿,见阿晏的情绪已经基本平复,季逢君略带严肃的问道:“你恩师可有给你说过,他怀疑小君庄的事情是谁做的?”

迟疑了片刻,君晏摇了摇头,先生从来没有给他说过,想来,先生也猜不出来是谁做的——毕竟以他和先生的身份,相对于温、林这两个世家来说,实在是太低了。

也许,在那些世家公子眼中,他们都算不得人罢——否则活生生的,近两千多人的性命,近两千多人的性命,用来换做军功,他们就不觉得寝食难安吗?

季逢君叹息道:“无妨,我会暗中调查的,等我查出来真相那日,我便告诉你,谁是真凶。”说着,又轻轻抚上了少年的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