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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回医馆卧房,找出干燥的鞋袜替他换上。

石慕一声不吭。等我换好了,他皱眉指着心口道:“你在岸上对我笑,这里…好生奇怪。很暖,要被撑破了。但又、又喘不过气。头痛,很痛。我、我见过,见过…”他大口喘气,“也许天一心法,走火入魔。”

很久很久以前,有个人的表白与他相差无几。

突如其来,我心脏一阵细微刺痛。只能对一个人生出那种刺痛。

没有吭声,不敢回应。我拽起他,抓起一枚掌心雷,将他一路推出医馆外。自己倒回院中,颤抖地拉开第二枚掌心雷。

“你得离开了,”瞬间点亮的夜空下,我温柔地说,“和你相处得越久,我就越分不清你和卫彦。”

“我不介意,”石慕无辜,“我没过去。不晓得,有没有将来。只有现下。”

“我介意,”我无奈地说,“卫彦的过去与雪山上的过去,对你来讲或许并没有差别。但这对你不公平。我不能再对人不公平了。”

九瓣红莲之下,即使面无表情如他,眼中也有了明显的黯然。他依然站在门外不肯挪步。他说:“还有一枚,你记得用。”

“好,想见你就用。”我说,“你去完成你该做的事情。”

他恋恋不舍地迈出三步,又迅速折回来:”有个,问题。”

我暗暗叹气,善解人意:“问吧,问完再走也不迟。”

他问:“什么叫,吉祥物?”

我哑然失笑:“供来好看,不起作用的东西叫吉祥物。这是我在檀州学的土话。”

石慕没入黑夜。阖医馆门时我抬头望天,紫微星旁边那颗明亮的星忽地黯淡下去,重归隐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