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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:“原来你们会讲汉话?”

老嬷嬷说:“很奇怪么?我年轻时候常出去找汉人换盐巴,就学会了汉话。”

我摊完稻谷,将筢子放回墙边靠着:“西江苗寨是因为那条河得名的?”

老嬷嬷摇头:“西江是苗语,意思是苗族西氏支系居住的地方。”

我说:“噢。”有男子从院门口经过,头缠青色包头,肩披织有菱形图案的羊毛毡,上着右衽长衫,小腿上裹绑腿。

“你出寨沿西直走,到小树林中喊绿衣回来吃晚饭吧。昨日你朋友划伤了她,她才不肯拿出自己那对’共生‘的。” 老嬷嬷进房时吩咐,“其实绿衣也是汉人。她爹爹送她来时说,她脚上那个银镯子是她娘亲套上的哩。她用’共生‘蛊练出来的轻功啊,是族里最好的,从沙地上过去都不会留印子。”

我说:“我这就去。”

我沿西直走,灰白雾气渐浓。小树林中静悄悄的,一派萧瑟死亡气息。东北半空方向“嗑嗒”一声,我抬头,雾蒙蒙一片。

我顺声音往东北走,有腐臭潭水绿油油。绿衣湿哒哒冒出头,爬出来慢腾腾地走入林中。不一会儿林中极静化为悉索作响。我跟进去,她转过头来无辜望我。一张小脸干净,周身密密麻麻,尽是大小不一的虫子。我一时动弹不得。虫子在她身上蠕动爬行,半盏茶后虫子僵直,全部掉在地上。轻风一吹,粉末四扬。

我正要开口,万针入腹。我只能低嚎一声,直直栽倒。随后似有整块寒冰堵在身体里,自丹田到胸肋,从里到外被冻结。

面上发痒,我不胜其扰醒来。绿衣蹲在我面前,正拿树枝不住戳我面颊。“你醒了!你不要另一个人伤我,你人要好些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扔了树枝整个人扑过来。

“我叫李平,是一名大夫。”我爬起来牵她,“咱们回去吃晚饭吧。不过我有三个问题问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