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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彦说:“主人,应得的。”

谭青这才挪开捂嘴的手说:“医馆太平倒不全是因为卫彦。你一看就不会武,而江湖上伤医是大忌。若非永远不要大夫诊治,一般不会与你动手的。”

我想起他有一回发上有兔子血,正要问他与人对战的情况。卫彦忽然强调:“没滥杀,不受伤。”

沈涟问:“我看完《蛊术》那次,你头发带血。”

卫彦说:“真的,兔子血。”他面上无甚表情,我却看出几分委屈。

不顾剩下四人都会武,必定看得见,我在桌下拉住他粗糙的手掌。他垂头看我手,轻轻反握住我,短短的指甲盖压在我手背上。

沈涟说:“我回房了,明日还要去太学中念书。”

谭青告辞:“酒喝得差不多了,明日我要回乌斯藏见教主。改日再来。”

齐进说:“散了,散了,回去睡了。”

饭局遂散。而谭青这一改日就是盛临十八年的夏天。

之后,我答应过大儿子在他生辰那天去探他。这天也是太学歇息,上午我要去给没有喘症的卫瑾复诊,混诊金。一早我出去,禾木医馆就簇拥着一大群着艳色锦缎服饰的少年。沈涟站在门口正等我。我过去召驴车时,那群少年中有人问:“沈涟,这便是你家医馆吗?”另一人说:“你哥哥生得好俊,有些似员外郎家的胡姬。”我心头暗喜他叫我哥哥,一高壮少年犟嘴:“我家的胡姬身上臭得很,大夫不臭。”沈涟不应声,和我上驴车时才一回头说:“你们看也看了,回家吧。”

有少年答: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我要再在草市镇逛逛。这里当真与你说的一般好。”然后三三两两散开。

我在驴车上问:“这些是你太学的同窗?”

他说:“是啊,昨日他们定要缠着跟我回草市镇。”

我想起来问他:“你收到旁的锦帕没有?拿来擦小神像好使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