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趔趄几步,我回头看齐进。他提醒我:“去找小公子!”

我连滚带爬地喊来客用马车,耳边齐进却只关心他的武功:“诶,这影卫的心法真跟其他人不一样…”

到卫瑾宅院时,我跳下马车,婢仆上来阻拦。卫瑾的通房大丫头香薷说:“小公子歇下了,李大夫明日再来吧。”我说:“我有急事。”奈何挣不过许多人,只得大喊:“卫八!卫八!”过了一会儿,卫瑾才出来,婢仆退回去分列他两侧。他惊讶地问:“李大夫,你怎么了?擦擦汗。”他递过一条绢帕,我攥在手里,拉他上马车:“你家有个影卫被江东盐商孙一腾折辱。”

卫瑾问:“那你要我怎么做?”

我着急:“救他!”

卫瑾偏头想了一下:“不如直接把他身契送给你,一劳永逸。”

我说:“那你如何跟卫侯交代?”

卫瑾轻哼:“这点小事,我与爹爹说一声就可以了。要不要随你。”

我心下感激,终于镇定下来。

我带卫瑾赶到时,院中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腥气。人群鼓噪不安,亢奋不已。

暴力与血腥本就容易勾起人藏在心底的嗜虐欲望。

卫彦仍站得笔直,即使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流干净,他也似乎可以一直笔挺地站下去,站到死。

孙一腾手上挥着鞭子,小羊皮鞭。鞭子呼啸着吻在卫彦腰上,为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再添一道瑰丽。他甚至在笑,神情恍惚骇人:“我最恨你们这些武艺高强的人,刻意为难我,叫我送走亲女儿……”

他的手法精准,力道得当。卫彦上半身刀伤烫伤鞭伤纵横交错,居然有一种奇异的美感。布料碎得不成样子,却仍然挂在他身上。

单看鞭法,简直能称为艺术。

而现在这种艺术让我想吐。

我冲上去右手握住孙一腾的鞭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