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因此,每天他们都有理由黏着丁老师。

有些人在人群中,会消耗能量;有些人在人群中,会获得能量。

唐纳小心观察着丁老师的反应,发现,她似乎并不讨厌孩子们来找她。

相反,每次早上丁老师昏昏沉沉的表情,总是会在看到孩子们的那一刻,就明亮起来。

这天,唐纳依旧带着种树小队,在办公室里做植树周记。

丁老师则看着孩子们有说有笑地忙碌,似乎只是观察着这群幼崽,自己就足够乐在其中。

突然,唐纳感觉丁老师勾了勾最靠近她的自己,他便转过头去,看向丁老师。

“纳纳,你知道什么是毕业吗?”丁老师小声问。

唐纳点头,“知道。我们大班了,马上也要幼儿园毕业了。”

“那你会因为毕业感到难过吗?”丁老师又问。

唐纳没有马上回答,而是低着头细细想了会儿。

确实,幼儿园的小朋友,对于“毕业”的概念,似乎并不会与“分离”划等号。

反而是随着人长大,越到毕业季,越感觉惆怅,好像,程度一直是加深的。

幼儿园时期不会难过,小学时期也不那么难过,初中会难过,高中更难过,大学……

他没来得及生活到大学毕业,但唐纳想来,大学毕业一定是最难过的。

因为,孩子们意识不到自己的局限性,总觉得分别是暂时的,很快就会再见面。

只有大人,认识到了自身是多么地有限,才会明白,对大多数人而言,越成熟的毕业,越意味着诀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