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?”

李成绮忽地笑了一声,这笑声又低又沉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,却仿佛又释然。

风吹着。

“十几年前这里失过火,树烧死了,孤每次来时,看到的都是黑乎乎的枯枝。”

后来他病重,看见那伸出得,焦炭似的,却好像在向他求救的枯枝竟吐出一口血。

便不再来。

他常去康宁墓前,却再也不来康宁生前曾住过的宫室。

今日来,不想,他以为早就死了树,竟开花了。

“枯木再开,是好兆头。”谢明月劝慰道。

李成绮又向前走了几步,走到宫室门前,顿住脚步,转身而去。

“走吧。”李成绮笑着朝谢明月伸出手。

他眼角似有晶亮,但或许只是雪光映照。

两人走回长乐宫。

穿得多而厚,便不怎么冷。

两人安静地坐在一处。

李成绮昏昏欲睡,靠在谢明月肩头,低声道:“谢卿,孩子叫什么想好了吗?”

谢明月沉默一息,“不曾想好。”

谢明月想过无数名字,可不论什么名字,他都觉得不合适。

也不是不合适,而是配不上。

李成绮不太会起名,他也算饱读诗书,正因为饱读,所以全是从诗词中摘出来的名字。

手掌轻轻压在小腹上,李成绮自己都觉得很奇妙,他随口道:“大名不好起,先叫个小名吧,取个随意些的,好养活,比如说,”他突然就笑了,“小名叫好养。”

谢明月;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