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成绮幽幽叹息一声,“谢卿的字, 得尽了宿先生真传。”

宿雪青是李昭老师, 学问任凭俱是上上, 唯一可惜的是只做纸上学问, 无心致用。

崔愬给他寻了这样一个先生,可谓用心良苦。

既不会疏于对李昭的管教,也不会教太多崔愬不希望储君所学的内容。

无论是崔氏兄妹,还是李言隐,宿雪青,亦或者当年给他做伴读,亦受宿雪青教导的谢明月,都写得一手遒劲好字,除却李成绮。

当年教李成绮时,连宿雪青都觉得惊讶,因为李成绮不是不聪明,也不是不用功,自然,他写的字不难看,甚至说得上漂亮,偏偏没有骨相,不可细究,宿雪青在教导数年仍不见气色后,终于不得不放弃。

“臣的字不足宿先生十中之一。”谢明月分心回答。

李成绮哀怨地摆弄着谢明月的头发。

这时候他宁可谢明月不自谦。

谢明月一面写,他一面往下看。

待谢明月写完,李成绮也看完了,要添加什么,谢明月写时,他便说完。

从头快速再看一遍,方心满意足。

谢明月偏头道:“陛下可以去歇息了吗?”

李成绮略一点头,懒散地从谢明月肩膀上起来。

乌黑如云的长发散下,长发之后,隐隐透出一块素白的后颈皮肤,李成绮扒开长发,在上面咬了一口。

谢明月正在装信的手一停。

牙齿磨着后颈,一点都不疼,只叫人觉得痒,痒得谢明月指尖轻颤了下,李成绮含含糊糊道:“还有半年。”

不等谢明月回答,皇帝起身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