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弟你脸太白太细了,呆久了西境府,即便不站这守城楼,脸遭这鬼风吹着,哪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脸也不像老弟那么细,一看就是中原来的,还是刚来的。”魏潜眼睛一转,“我说的对不对?”

谢澈在孟星驰那数月,脸早就不像先前那样细白,但同眼前这老兵相比,还白得宛如一碗酥酪似的。

谢澈点头,“诚如魏哥所说,我确实是中原来的。”

魏潜得意一笑,极目远眺,不忘继续和谢澈说话,“瞧老弟的打扮坦途也像一般人家,怎么到这苦寒之地来了?”

西境府军历来是周朝五地驻军内经历战端最多,战事最苦的一支。

同时亦是出尽了名臣悍将封疆大吏的一支。

亦是最最受朝廷重视的一支。

“苦寒之地?”谢澈喃念这四个字,为何来此?他苦笑着摸了摸鼻子,总不能说自己是为情所困。除却那点隐秘的心思,孟星驰身上那股出鞘利剑似的杀伐气,让谢澈难免热血沸腾。

他不愿意蒙父辈恩泽,在京中做个富贵逍遥的侯爷,平流进取,坐至公卿。

谢明月的爵位是自己得来的。

他的爵位,也想靠自己得来。

“我听说,新帝继位之后,对西境府投入比文帝朝还多,”惠帝时根本没有西境府,只有一支西北军,且甲胄破旧,多是老弱病卒,军队实际人数不足在册人数十中之二,不足之数都被各级官员拿来捞空饷,李昭继位,设立西境府,主管军务,“新帝重西境府,不知多少人想到这一方天地施展抱负。”

魏潜眼睛一眯,不过须臾,又笑得轻松,“确实比先前多了不少。”多的话却一句也无。

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澈,防备愈重。

二人站在城墙边,忽见远方起了一阵烟尘。

战鼓顿时被擂得震天响,震得人头脑阵阵发晕。

谢澈不想自己刚来就遭遇如此场面,一时愕然,魏潜却好像习以为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