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王心思细腻,于风月却从不放在心上。

野兽似地咬住一节骨,谢明月神色愈发晦暗,只李成绮看不见而已。

“这种事也值得让你不高兴,”李成绮从喉中发出闷哼,眼尾微微扬起,明明是个很睥睨的样子,配上他此刻的神情,却无端显得有点娇气,“孤那么多朝臣,你又岂……”他顿住,“谢明月!”

谢明月道:“臣在。”

李旒的存在就足以让谢明月不满,可以李昭众生平等的性格,朝臣无数,谢明月又哪里气得过来。

“诚如陛下所言,”腰带被他抽走,他本欲随手扔了,忽而想到什么,将衣带慢条斯理地绕到自己手上,“在朝,不管是戚国公,还是宣亲王,都深得圣心,在野,宿眠得陛下多年宽容庇佑,”李成绮觉得腕上一紧,“还有我那个养子,对陛下,”他凑到李成绮耳边,低声说了句话。

若非不能转身,李成绮的手或许已经在谢明月脸上了。

帝王眼角泛红,宛如上了一层上好的胭脂,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愤,“闭上你的嘴。”他道。

谢明月颔首,“臣不说了。”

那股熟悉的药香又一次将他包裹,李成绮轻轻颤抖,他喉结滚动,艰涩地往下咽了,“别再,”他顿了顿,语焉不详,这场面实在超过了李成绮前三十年的认知,怕疼,又上瘾,可到底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,闭上眼,不知是不愿意看谢明月,还是不想看自己,“肿了。”

“臣只想给陛下用药。”谢明月说的冠冕堂皇。

李成绮断然不信。

这话往前倒退十几年,他没弱冠登基时都不相信谢明月的鬼话。

“已经用过药了。”李成绮心头鼓噪,这话说的并不很由衷。

谢明月长发垂下,密密匝匝的黑发像是牢笼,将他包裹住。

“药遇热会化,”谢明月低声道:“臣看看,是否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