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?”皇帝沉声问道。

太医小心翼翼了眼皇帝,决定照实说:“太傅的伤口虽长,但并不深,眼下看着狰狞,其实是因为用了药的缘故,陛下不必太过担忧。”

谢明月面色惨白,半阖着眼睛,乌黑的睫毛轻轻颤抖,压出了小片淡色阴影。

“果真无事?”李成绮心情稍定,看着谢明月的脸色,心又提起,皱着眉问道。

谢明月这幅模样,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。

谢明月就势轻轻往李成绮身上一靠,轻声道:“臣当真无事,陛下不用为臣担心。”

一道皮外伤有什么可担心的!

御医在心中呐喊。

他声音轻柔,此刻在李成绮听来却无端显得气若游丝,“真无事?”他又问了一遍。

谢明月抬眼,仿佛极不经意地看了御医一眼。

御医正好与谢明月淡色的双眸对视,顿时打了个冷颤。

平日里谢太傅待人接物温和清润,御医此刻却忽觉身上发冷。

再定睛一看,谢明月半靠着李成绮,规规矩矩的,不知碍于什么,连靠都不敢实实地靠着,驯顺可怜极了。

御医福至心灵,当即回答:“伤口不深,只是臣恐断刃不洁,还要劳陛下多多费心,免得太傅伤势加重。”

“臣有愧。”谢明月声音轻轻,“臣虽知有欲侯在陛下必然无事,只是看见有人拿着刀刃刺向陛下,怎么也坐不住,臣令陛下忧心了。”

李成绮明知这是谢明月惯用的手段,对着他苍白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,又想起太医方才说的话,无奈按了按额角,然后将谢明月实实按在自己身侧,令他靠得舒服些。

谢明月惶恐般地垂下眼睛。

借着这个微妙的角度,李旒能清晰地看见谢明月的神情。

他唇角微微翘起,是个笑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