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子是少年人的样子,心绪因为这半年,也有些少年的娇气与任性。

“那,在臣十八岁时。”谢明月想了想,回答李成绮。

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见到李成绮的另一种样子,平日里苍白得几无血色的面颊遍布红霞,眼角亦泛着红,泪水扑簌而下,止都止不住,看起来好像是疼,却与李成绮平时生病的样子半点都不一样。

他伸手给李成绮擦眼泪,可眼泪越来越多,后者瞪着他,但一点威慑都没有。

他忽地发现,始作俑者是自己。

于是惊醒,一身湿冷。

悖逆无道至此,谢明月无颜面对皇帝,第二日入宫时怎么都不敢往皇帝脸上看,频频低头,低头次数之多,连皇帝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,“谢卿,”李成绮问道,语调中有几分放松的调侃,“孤脸上可有什么不妥吗?”

触手可及的地方羸弱却威严,同谢明月梦中全然是另一种不同的光景。

谢明月轻轻摇头,“没有。”

李成绮本想开个玩笑,不期谢明月回答的如此认真,狐疑地看向谢明月,发现他素白的耳垂此刻泛着红,皇帝惊愕,忽道:“传太医。”李成绮原本想伸手去试试谢明月脸上温度,只是想起谢明月不喜欢旁人碰他就罢手,“你着凉?”皇帝微微皱眉,“孤昨夜就不该留你那么晚。”

“陛下,臣无事。”谢明月没想到李成绮居然会叫太医,生平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,舌头僵硬着,“臣只是,觉得屋内有些热。”

清风徐来,穿过书房,李成绮眉头皱得更深,以一种莫不是烧糊涂了眼神看着他。

宫人快步到李成绮面前,“陛下。”

李成绮看了眼耳上通红还未褪去,已愈发鲜艳的谢明月,“速传太医来,要快。”

他说完转向谢明月,语气有几分责备,“既然身体不适,便让人过来告个假。”

“陛下,臣真的,”谢明月表现得几乎于无措,“臣真的无事,”到时候太医来了场面更加难堪,谢明月僵硬着道:“臣想现在告假,请陛下允准。”

李成绮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,谢明月却避开了皇帝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