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过药,身上热度散了,就觉得冷,却分不清是身上冷还是心里冷。

李旒疲倦闭上眼。

在他第一次于秋狩得皇帝宠信时,宗室中便有人妒忌,称他这样的身份,不配立侍皇帝左右,还有人说,他那日所得的优容本来都是谢侯的。

李旒闭上眼,就想起秋狩那日,他狩猎来的,被视为祥瑞的白鹿。

那头白鹿……

如果没有那头白鹿,他或许此刻是个碌碌无为,毫不起眼的宗室子。

从一开始,就是偷来的。

可他,可他还是心里藏着点奢望,可他终究不甘心。

“王爷,王爷。”隔着床帐,管家声音放得很轻,“赵上行大人来过了,听说王爷身体不适,便没有过来。”

赵上行?

李旒按了按欲裂的眉心。

赵上行来找他做什么?

……

翌日一早,两人皆去了长宁殿。

有谢明月将文书润色过,李成绮听舞弊详情时面色比昨日稍微好了一些。

待文书全部整理完,谢明月刚要开口问昨夜的事情,青霭却突然急匆匆地进来,看了眼坐在李成绮旁边的谢明月,犹豫了下,低声和李成绮道:“陛下,太皇太后来了。”

此言一出,李成绮与谢明月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讶,但心中旋即有了猜测。

我娘居然来得这般不声不响。这是李成绮觉得最值得惊讶的事情。

“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