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连谢明月,都不会无故去招惹崔氏。

能让崔颖仪这般惶恐的,唯有……皇帝。

李旒心中悚然一惊,他握着崔颖仪的手没那样紧了,语气却还是很耐心,“到底出了什么事,让县侯这样惊慌?”

崔颖仪泪流如注,哽咽道:“我对不起王爷,对不起陛下,”他说的颠三倒四,“王爷拿回策题后,我去问了耿学士,我将题,”他双手掩面,像是不敢看李旒的神情,李旒手上一松,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伏地痛哭,“卖了,卖了,我对不起王爷,我一时蒙了心……如今陛下已经派人将店查了,求求王爷救我!”

李旒如遭雷击。

策题由皇帝圈定,一般都不会再改。

李旒虽然当时疑惑,却也没有把这当成一桩大事,帝王之心本就不可揣测。

然而今日听崔颖仪之意,方知他凭借着与自己交好,要到了策题,又将策题卖出,还被皇帝发现了!

难怪,难怪陛下要临时改题。

难怪那卢姓考生因为御前失仪便被革去功名,永不录用。

李旒双目发红,看向跪地求他救命的崔颖仪恨不得生啖其肉。

无心之过,虽过不罚。

然而,皇帝的耐性还能持续多久?

此事到底是他识人不明,才会使策题泄露。

“备马。”李旒声音嘶哑,这两个仿佛被风沙磨砺过那样沙哑,“本王要入宫。”

入宫请罪!

……

谢明月手指插-入李成绮的黑发中,除却最开始的急促,稍后却细水长流般地温缓,待松开,他轻声道:“臣想看看陛下的伤处,愈合得怎么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