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,他们也不知道皇帝为人心性如何。

倘若皇帝不管,倘若皇帝默许,那么这样做,与找死没有任何分别。

李成绮皱眉,没有回答。

“书画斋臣亦查封,”章逐薮道:“书画斋内的管事称自己一概不知,只是旁人买画,他买画而已。臣看过那些画,都是仿大家所画,仿画拙劣,平平无奇,有人愿意花几十万两买这样一幅画,且生意源源不断,任谁都会觉得有问题,他不过是装傻罢了。”

“生意源源不断?”李成绮忽然开口。

李成绮神色不变,眼神却冷冽森然。

章逐薮实话实说,“是。”

李成绮攥着谢明月袖子的那只手蓦地收紧。

一只手贴上了他的皮肤,将他攥紧的手握住。

轻轻的,仿佛一个无声的安抚。

章逐薮当然也看见了这个小动作,他迅速收回目光,表情变都没变一下。

但他心中之震撼无可言说,只能维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不让人看出端倪。

“牵涉贡士有多少人?”谢明月开口。

章逐薮看了眼李成绮,发现他没有不悦,知道他在替皇帝发问,便回道:“一百二十人。”

听到这个数字,李成绮攥得更紧,手背上青筋都隆了起来。

连廷试舞弊都如此肆无忌惮,其他三次考试又该是什么样的场面。

章逐薮就算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李成绮此刻已经在暴怒边缘,当即低头,不再说话。

“文书送到长宁殿。”谢明月道:“下去罢。”

章逐薮抬眼看皇帝,见李成绮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,才躬身见礼,道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