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若是个普通的世家子,碰到谢明月这样个云间月山上雪似的美人朋友,大约会日日挂在人家身上。

发烧还不至于烧得他神志不清,但人生病时总会娇气任性些,李成绮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抓谢明月放在膝上的手。

他掌心烫,就衬得谢明月身上愈发冷了。

热得人心神都滚烫。

谢明月试探着往自己那边抽了下,不想被李成绮握得愈发紧了。

“他说,”李成绮握着谢明月的手宛如握住了一件雕工精细的玉器,把玩着谢明月的骨节,“吞星台银钱不够,要孤给他钱。”

李成绮手上的热度不断沿着二人相连出传来,热得谢明月甚至觉得坐立难安。

“陛下要给吗?”谢明月开口发惊觉自己的声音比以往低沉的多,仿佛他才是发烧的那个。

“且让他做梦去。”李成绮毫不犹豫道,手上捏着谢明月的手指微微用力,好像真在摆弄一样玉器。

谢明月觉得自己应该笑一下,他笑了,笑得很是勉强。

李成绮无知无觉,他一直闭目养神,不曾注意到谢明月的神情,“孤还要查他的账,先生,”他嘟嘟囔囔,“别忘了要户部去查账。”

“臣知道了。”

李成绮眉微微蹙着,“这么多钱,琯朗都用到哪里去了。”

谢明月安抚他,“过几日便知道了。”

李成绮额头抵着谢明月的大腿,无意识般地蹭了蹭,顿觉自己贴着的东西僵成了块石头。

“陛下,臣出去看看药。”谢明月哄道。

床帐内实在太热了,谢明月以指腹一擦鼻尖,上面有层薄薄的汗。

他如置身火中,避不开,躲不掉,烫得神魂都战栗煎熬。

床帐被掀开一角,送药的人显然极小心,生怕风进来吹到了李成绮。

青霭深深低着头,不敢看床上的李成绮,更不敢与坐在旁边看顾着李成绮的谢明月对视,“太傅,药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