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指望谢明月答应,只为给谢明月加深这孩子不可教的印象。

小皇帝很有些不用在正道上的小聪明,说起这话时似乎觉得自己聪明绝顶,得意洋洋地抬起脑袋,等待着眼前这位先生的回答。

谢明月将书放到桌子上。

李成绮余光一瞥,但见周律二字。

看这厚度,应该是内宫篇。

谢明月道:“先帝一生严于律己,如陛下所言,挽社稷于危难,扶大厦之将倾,深恐其身逝后后代子孙放纵恣睢,有负先祖筚路蓝缕,且为肃法纪,正人心,于明瑞三年传兰台学士修改编撰律法,外法统御万民,内法约束子孙,陛下先前举动,业已违律。”

少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,面上虽有点恐惧,但马上消失不见,不屑一意道:“那你要做什么?”

周律全文一百二十万言,精通律令的学士也不会一字不落地背完。

李成绮当年用意是明法正刑,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
少年嘴上不屑,眼睛睁却睁得圆圆,警惕得像是一只拱起脊背的猫。

谢明月手指曲起,敲了敲李成绮从进来时就未正眼看过的桌子右侧。

他随着谢明月的动作看过去。

谢明月指下,压着一把黑沉沉的戒尺。

作者有话说:

更新时间改文为零点。

第15章

那把尺子大约是实木,削成三指宽窄,木刺尽数被剃去,又上过清漆,磨得黑亮光滑,在阳光下,尾部几乎闪烁着一点点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