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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生平似乎是不会尴尬的,他不擅长社交,现在连伪装都懒得做。生平不再笑时,清冷的眉眼总附赠几分落寞。这对谁都是一样的。

周围的音响吵闹不堪,俗气的舞台设计,不美观,但却雍华,陆婉婷就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。

时光一瞬间倒流了,余生平瞧着桌子上的饭菜,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父亲为自己定制蹩脚西装的那个晚上。

那个他坐了几个小时的地铁,匆匆赶去,却只换来一顿埋怨的晚上,那个陆婉婷无理取闹,气得窜上楼的晚上,那个他心软不已,瞧着父亲蹒跚的步伐,误以为父亲老了,而自欺欺人的说西装很合适的晚上。

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和父亲说,这西装不合适,爸,别再做白日梦了,我们的家早就已经破裂了,我这辈子都融不进你的新家庭,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悲剧了?

如果他不再对父亲抱有期望,不卷入这冰冷的集团斗争,是不是陆弘煜就不会误食吗啡,就不会生死未卜。

余生平不得不承认,他也与余立安一样,对家庭还抱有最后一丝可悲,可笑的期望。

这场长达二十多年的拉扯,父亲其实没有一次心软,那些他臆想出来的关心,自我感动的父爱的温存,其实早就已经随着陆婉婷的叫骂,余怜陆的嬉笑荡然无存了。

而他就靠着这些虚无的幻影,心甘情愿的被父亲绑架了这么多年。

他就凭借着自己的欲望,肆意的蒙蔽了内心,硬生生的将身边的所有人拖下了水。

余生平从来都没有变过,十年了,余生平什么也没能改变,除了躲在在乎自己的人的身后,他什么都不敢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