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黄看了一眼沈珩佳,沈珩佳不由得心里一紧,就在他手心里都快要沁出冷汗的时候,老黄终于开口,不过却不是跟他说,而是跟陶几说:“陶几,黑板报的事情你安排一下,三到四个人一组,班里每个人都必须参加,到时候选出优胜再跟年级其他班级进行角逐,最好拿奖。”

陶几点点头,接过老黄递过来的材料。

老黄说的时候,陶几周边的几个同学都听到了,老黄一走,邵子阳就跳过来抱住陶几:“小几几,我要跟你一组!”

陶几踹开他,抱住沈珩佳:“班花,我要跟你一组!”陶几是看过沈珩佳的画的,美术功底和审美甩他一大截不止。

邵子阳执着不懈地扑上来,道:“三到四个人一组呢,小几几,你不能独占班花。”陶几正为班花不理自己而心烦呢,邵子阳还凑上来讨嫌,于是瞬间就跟他扭打在一起,但他武力值不敌邵子阳,被邵子阳一只手按在桌上,只能委屈巴巴地向沈珩佳求救:“班花花~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欺负么~”

沈珩佳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,别理那个智障,再理他你就是猪,然而在碰到陶几的事情的时候,他大约真的是猪,终究还是忍不住起身技巧地拨开邵子阳的手,将陶几半揽在怀里带回了座位。

沈珩佳一根手指竖在陶几唇边,挡住所有可能的废话:“跟我一组可以,黑板报我出工不出力。”意思就是他就挂个名,不画。

陶几傻眼了:“嘎?”

最后一节课是活动课,陶几站到讲台上把黑板报分组的规则公布了一下,让大家自由分组,下课之前每个小组的组长将名单交到他这里。

为了让大家重视黑板报,陶几特意强调了一下奖金,年级第一名的小组有六千元奖金。

六千块对大部分高中生来说不啻于一笔巨款,就算组内平分,每个人到手也有一两千,这对于有这方面才艺的同学来说,还是很有吸引力的,已经有不少同学在跟自己的组员商量创意。说是黑板报,其实更像是画报,班上第一名才能把画报上的内容搬上黑板,与其它班级进行竞争。

当然,这对于毫无艺术细胞的人来说,确是一件痛苦的事,比如邵子阳。

邵子阳早早就跑来跟陶几说:“我这个粗人,你们就当我死了吧,死人至少不会捣乱,等到明年运动会,我一定复活,为班级死而后已。”

邵子阳也声明:虽然自己不参与黑板报设计,但要是黑板报得奖了,身为小组成员,还是要分钱的。

陶几很好奇他哪儿那么大脸,转头就跟沈珩佳说:“要是我们这一组获奖了,奖金都是班花的!”言下之意是他能出的力也少,主要靠班花。

班花当他放屁,不过陶几岂是轻易放弃的人,他周六一大早就带着一叠纸、蜡笔到沈珩佳家了。

开门的是张莉柔,陶几这还是第一次正面撞上张莉柔,乖巧地跟她打招呼说阿姨好,张莉柔脸上带着新鲜的妆容,正急着出门,从头到尾就跟沈珩佳说了个“嗯”字,随即就当陶几这个人不存在一般,从包里掏出小镜子,左看右看,最后确认一下妆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妥帖。

陶几听到她自言自语了一句“没有化妆师就是麻烦”。

在陶几看来,她的妆容已经很完美了,但她似乎还不太满意,又从包里掏出粉底在眼睛下面补了补妆,沈珩佳大约也起床了,她直接往健身房的方向喊道:“我去剧组了,大约两个礼拜以后回来。”

没有得到回音,她也不在意,弯下腰拉着旁边的粉色行李箱走了——陶几这才发现,她脚下放了个行李箱。

陶几心道:真是自私的妈妈,要出差,离开前竟然没有一句话是对儿子的关心,她难道不担心沈珩佳吃不吃得好,功课能不能及时完成么,沈珩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家里没人做饭,他只能吃外卖,可一直吃外卖健康么?

陶几的心里挺不是滋味,他把书包扔到沈珩佳家的沙发上,慢吞吞地走到健身房,沈珩佳正在跑步机上疯狂跑步,他不知道跑了多久,浑身汗如雨下,他闭着眼睛,仰着头,汗水从下颌滚到性感的喉结,他没有出声,整个人似乎绷到了一种极限,但陶几能清晰地听到他心底无声的呐喊。

“班花!”

陶几看到这样的班花,很心疼,沈珩佳也看到了他,将跑步机的速度调慢,渐渐地停下来,走下跑步机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
陶几小跑步去帮他倒了一杯温水,看沈珩佳喝下去,他拿回杯子要放到厨房里,突然被沈珩佳从身后抱住,沈珩佳的下巴放在陶几肩上,一声接一声沉重的呼吸仿佛鼓点一样,密集地敲在陶几心上。

老黄直直地向陶几走来,沈珩佳担心老黄听到了陶几的话,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