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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,那一點我也不清楚。不過沉在海裡可能是他原本就計畫好的,也可能是非預期的意外。也許他本來就打算就此擺在自己身邊,繼續在海上監視它吧。」

「啊~你說的對。如果當成船醫的私人物品堆放在船艙哩,可能比擺在陸地更不容易被發現。況且他經常浪跡天涯,原來如此──」

荷西羅德裡蓋斯一邊低聲喃喃自語,一邊抬高眼鏡,再用關節有如枯枝般明顯的手指輕揉眼皮。他的眼尾露出疲憊的神色,跟平常開朗的墨西哥人形象不太配。

「結果它還是沉入水底了。」

「與其說是沉入水底,不如說是『被』沉入水底。」

「咦?」

「他以船醫身份登上的民船,被自己人誤炸沉沒了。」

羅德裡蓋斯「啊」一聲之後沒再說話,緊閉雙眼把後腦靠在椅背上。十指交握在肚臍上,悲傷地歪著嘴唇,彷彿被炸死的人是自己的朋友。

對話一停止,車內突然變得鴉雀無聲。可能是耐不住沉默的氣氛,駕駛座上的馬修奧森伸手打開收音機的開關。吵翻天的音樂從揚聲器傳出,流利的英語唱出對世間的絕望。

醫師像很久以前那樣,把手擺在年輕的諮商者膝上。然後用緩慢的語氣問道:

「你想起那一瞬間的記憶了,對吧?」

蓋住眼睛的眼皮不停顫抖。

「就在你體內。」

「沒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