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仰着头望着那一颗颗的芒果树,恍然的想起他七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候的场景。

这个小区很大很大,而季豪军又住在小区的最深处,开车进来都需要快二十分钟。

当年的况穆出这个小区的时候,也是像现在一样一步步的走出来的。

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他走走停停,停停走走,好像是从下午一直走到了晚上。

那时的他彷徨,悲伤,每天都活在对未知的恐惧中,和即将要失去季宵焕的悲伤中。

那时的他满身伤痕,那些伤痕都是用刀一道道的新割的,割的他当时痛的差点都撑不下去了,可他却还是为了季宵焕在咬着牙,硬着头皮撑下去。

而现在的他却没有比当时要好多少,那些曾经的伤痕都在今天和季豪军谈话的时候重新被剥开。

旧的伤痕混着新的伤痕,变得鲜血淋漓。

况穆忽然又在想,他很痛,那季宵焕呢?

他痛不痛?

况穆的痛苦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,所有人都知道。

可季宵焕的痛他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啊

况穆忽然觉得他走的好累,明明还没有走几步但是他却走的好累好累,腿脚都快要抬不起来了。

他四周看了一圈,坐到了路边的一个花坛上。

花坛有些脏了,上面落满了泥土和灰尘。

今天况穆穿的是一件浅白色的裤子,可是况穆丝毫顾不上这些了。

他甚至连灰都没有擦一擦,而是直接坐在花坛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