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况穆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。

家人这两个字,是况穆和季宵焕之间最大的禁忌。

不管况穆有多努力的去靠近季宵焕,也不管他之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到什么地步,哪怕是季宵焕冲进仓库救了他,哪怕是季宵焕守了他一夜。

哪怕现在况穆知道了他的哥哥或许也放不下他!他甚至可以为这一点开始欣喜若狂了!

但是只要一旦提起家人,那便如同一道巨锤砸在两个人的身上,把他俩都砸的鲜血淋漓,谁都别想好过了,也能把况穆给砸的陡然清醒,让他再一次回想起那天在树林能将他凌迟致死的对话。

季明义去世了。

每每想起这件事,况穆都会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和季宵焕之间,再也不是隔着那些或许可以消融的寒冰,而是隔着永远都难以释怀的血恨。

况穆不想听见季宵焕这样说,不想让季宵焕来提醒他。

这件事太残忍,他更想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裹的紧紧的,想要活在虚幻的梦里。

可是每当季宵焕说这句话时,况穆却显得哑口无言,连一丝反驳的底气都没有。

况穆喉结颤抖,撑着床的手一点点的缩紧,骨节苍白的将床单攥在手里,身子的肌肉紧绷,却不再说话了。

“我先走了。”季宵焕整理完衣服,转过身推开大门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