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穆坐在沙发上,望着偌大的客厅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
国庆节一下放假就放七天,别的同学都欢天喜地,况穆却一点都不喜欢放假。

他那么孤僻的人,第一次感觉到孤单。

况穆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,他抬起眼眸看见茶几上放的药瓶。

那些药都是季宵焕给他买的,现在已经快被他吃完了。

从小况穆就爱生病,是个药罐子,有很多药他吃了会过敏。

小时候况穆没有母亲,况进山又很忙,于是况穆大半的童年是在季宵焕家度过的。

全世界最了解况穆能吃什么药的人,怕是只有季宵焕,还有季宵焕的父亲季明义了。

况穆歪坐在沙发上,犹豫了一下,还是拿起桌子上的药。

他的手指纤细,指甲盖修剪的整齐圆润,指尖泛粉,轻转着那个小小的药盒,看的出神。

厌恶一个人,不就应该恶之欲其死。

况穆想不明白季宵焕明明那么讨厌他,却给他买药,还给他包扎伤口。

现在他和季宵焕两个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场冗长的拉锯战中。

况穆站在明亮的光下,脖颈上被拴上了一根绳,而季宵焕手执着那根绳子,站在茫茫的黑雾中。

况穆看不清季宵焕的表情,不知道他是在善意的笑,还是在恶意的恨,况穆只知道只要绳子的那头动一动,他就丢盔弃甲,一败涂地。

想到这里,况穆深吸了一口气,仰头靠在了沙发上,单手盖住了眼睛,手指尖松了松,药瓶顺着他的指尖滑了下去,摔到了地上的羊毛毯上,发出了一声闷响。

他感觉不公平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