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梯尽头那一张画画的是个人物,这位跳脱的“画家”难得只用了黑色的墨水,笔触清晰地勾勒出一个男人的上身轮廓,轮廓虽然勾勒得清晰,但线条又极其野蛮,面部五官一样没有,只有看似信笔勾出的线条,让人想起晨昏时刻沉默的黑色山峦。

宗荣长久地观察那幅画,他说不清自己究竟在看些什么,或者说想要看些什么,直到不远处响起清脆“咔嗒”开门声,他才猛地想起自己这趟究竟是来做什么的。

“我以为你会别的地方见我。”宗荣将门轻轻阖上,转身面对曾经领养他的男人。

陆秉烛陷在椅子里,午的日光从他身的窗户照射进来,将男人的面部五官全部藏在阴影里,只有黑色沉默的轮廓岿然不动,瞬间让宗荣联想到了门外那幅画。

“有什么区别吗?”陆秉烛问他。

没有区别吗?这个地方这幢别墅就是不同于其他任何地方,这是你真正的“家”。

宗荣在心里这么想,却什么都没说出口。他把本应该作为证物的手机掏出来,将金牙的背叛和蓝水晶的流窜从头到尾汇报一遍,然翻到通话记录,终于杀到正题:

“老板,当时是谁接你电话了?”

说实话,宗荣留在陆秉烛手下有五分是为了还恩,另外五分纯粹是懒,他好像天生对万事万物都无法上心,从来觉得自己是个游离于世界外的边缘人,所以他懒散,爱装,还无赖,他觉得这一切都像场巨大的游戏,所有人都是npc。

除了他,他既不是npc也不是玩家,他更像是个可有可无的观众,没有存在的必要。

直到他遇见他的小夜莺,有一对漂亮翅膀的小夜莺。

小夜莺只是随便朝某个方向招了招手,他便毫无预兆义无反顾地进入这场游戏,心甘情愿成为行雨一个人的npc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