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别哭了,脸划伤了就不好看了。”黎安筠看着唐念荌,一时间竟觉得应该笑笑。

女人本来更容易动情,虽然在点头,眼泪又不会被点头限制。

撑了两个小时终于被告诉可以睡一会,黎安筠在唐念荌抚摸的动作里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
梦里都是和时予的过去,甚至未来。

过去手牵手走在任何一道街巷,闻花香,听虫鸣,未来他推着他,数路边墙下开了几朵玫瑰。

睡了近乎半天,检测仪屏幕上的数据还算稳定,唐念荌悬着的心总算能落下。

无麻手术之后的半个月最难熬,尤其是头两天,只要有医生进来查房,有手部动作的时候,黎安筠涕泪满面,嘴里发疯似的喊叫着要哥哥。

第一次还没经验,第二次拿出早准备好的布娃娃,在他喊叫第一声哥哥的时候塞进怀里。

嘴里哄着哥哥来了,太疼了,怀里突然被塞进来一个软软的东西,抱的好紧,原本的发疯似的喊叫变成喃喃自语。

现在看来,他似乎比时予更像轻度精神病患者。

等医生往托盘里放用过的医用垃圾,等没那么疼了,等意识清醒了,等看清怀里的只是一个眼睛掉了一个的布娃娃。

黎安筠失控的崩溃大哭,亏他抱的这么紧,原来就是一个丑娃娃而已,还让他差点产生了依赖的感觉。

“妈,我不疼了,我想跟哥哥见面。”黎安筠抱着被子的一个小角,手背上的留置针还插着输液管输液。

天色暗的总是刚刚好,月光把输液袋里的液体映照的发亮,像揉进细碎的萤火。

“再过几天,再过几天就找哥哥。”唐念荌只能这么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