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葬礼的钱打过去那一刻,陆沉终于完全放下了过往,与曾经那个自己和解。

他已经没有亲人了,也受够了孑孓飘摇的日子,他真害怕,害怕连身边这个人都离开他。

陆沉枕上他坚实的肩膀,似乎是觉得不舒服,他调整了一下位置,往里凑了凑,毛茸茸的脑袋戳得傅言川有些痒。

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,陆沉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,刘海要别在耳后才不至于挡住眼睛,后面的头发都能勉强扎个揪揪。

虽然有种日系少年的慵懒感,但未免过长。

傅言川抬手揉了揉,指尖穿过发梢,棕色的发尾在阳光下趋近于金黄,“是不是该剪头发了?”

陆沉突然说:“我很好哄的。”

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,只要稍微向着他一点就好。哪怕一点,他都无比满足。

陆沉说话时的热气洒在肩窝,暖融融的。

“嗯。”傅言川心头微悸,唇角不由自主往上扬,“确实好哄。”

每回他说几句话,陆沉的气就消得一干二净,还反过来表现出委屈可怜的样子,令他忍不住心中柔软。

他哪有赌气的自觉,分明好哄得不像话。

傅言川搂着陆沉,喉结上下滚动:“我能在私底下叫你老婆吗?”

记得以前陆沉很讨厌有人将他女性化,傅言川难得有些紧张。

陆沉摸了摸鼻尖:“不是都叫过了吗?”

那天晚上,陆沉什么没羞没躁的话都说透了,现在想起来还会脸红。

“那不一样,床上的话不能当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