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吟站在他面前,已经跑了三圈,这是最后一圈,全程四十多公里的马拉松即将完成。他看起来还好,额上流着热汗,但神态自若,甚至有种隐隐的躁动。

“休息好了吗?”

周煜刚要起身,腰和腿的凝滞感几乎让他摔倒在地,幸亏秦吟一把给他扶住。

“怎么了?”

剧烈运动的后遗症开始了。

周煜道:“还好,腿有点酸软。”

秦吟道:“一起去终点吧。”

周煜被这句话伤到了,点头,跟他一起跑完了接下来的几公里路程。终点,一群人正在互相投掷五颜六色的彩蛋,砸到雪白的运动服上,染出大团大团姹紫嫣红的污渍。

工作人员上前将奖牌挂在他俩的脖子上,冰凉凉的,这是安慰奖励,每个到达终点的选手都会有。

周煜很难高兴起来,秦吟情绪倒还不错,拿手机要合照。

周煜冲着镜头笑了笑,笑的很勉强,他现在没有任何完成赛事的喜悦,全是撒谎后的不堪,后悔,还有说不出的自卑。

自作孽不可活。

上了公交车回去,到公交站台分手的位置,周煜摇摇晃晃地跳了下去,回头在上下的人群中匆匆寻找他,说:“拜拜。”

回到家里周煜先洗了个澡,冲洗头发里面粉的时候,腋下忽然一阵刺痛,抬臂一看,一片泡的发白的皮质直接掉了下来。

他跑十六公里,居然连手臂的皮肤都被搓掉了。

也许在于他不标准的跑步姿势,周煜没精力去管了,匆匆洗完,随即倒在床上不省人事。

身体非常沉重,喉头火烧火燎,他想爬起来倒杯水,却像被一记重拳砸在枕头里,头重的离奇,甚至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