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《给你给我》

中卷｜01、旅行

因为程末的病，这一年的春末夏初在记忆里是一段褪色的旧胶卷，模糊而缺乏实感。

无数个天将破晓的凌晨，晨风和天光把天空里的云切割得粉碎，隐隐约约的鸽哨声掠过天际。天是灰的，云是白的，屋子是昏暗的。程末安静地睡在宋煦阳怀里，苍白得如同一片坠落的碎云。

宋煦阳有时会想起年前龙城落的那场纷纷扬扬的大雪，那时他和程末站在窗前，以为来年会是很好的一年。

恍惚之间，上一秒还是四月初的倒春寒，下一刻就已经站在了六月的艳阳天里。

期末成绩出来了。宋煦阳班里第六，年级四十二名。

高三分理科尖子班，五十个名额，宋煦阳低空险过。

程末在家休养了近三个月，那段时间宋煦阳分了很多心照顾弟弟，等到程末恢复到可以去学校的程度的时候，宋煦阳离期末考也只剩不到一个月了。

周莹嘴里不说，脸色却绷得紧。这次期末考事关高三分尖子班，周莹从上学期家长会就开始紧张上了，宋煦阳跟他打了保证，说一定考进去，谁知家里出了这样一档子事。她不是不关心程末，但也实在怕这几个月家里乱七八糟的，影响宋煦阳学习。

宋煦阳却像打了鸡血一样，收起了平时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，埋头苦干起来。宋煦阳长这么大，学习不算懒惰，但一向是自在随意，喜欢的科目满分也拿过，不太擅长的科目砸也砸过，都不太放在心上。但这一次，却一反常态地在意，排名出来的那天，宋煦阳竟然握出了一手心的汗。

成绩出来了，杜姗姗既为朋友高兴，又有些伤感，她趴在桌子上，平时在脑后高高扎起的神气十足的马尾辫也没了精神，蔫蔫地搭在后背上。“宋煦阳，高三你就去尖子班了，丁媛也考进去了，就剩我了，好不习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