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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逐接过那军情仔细阅览,乃是北山之役后续谢太初的动向。

“谢太初乃是倾星阁入世之人,本就代表着倾星阁的意志。如今他与叛乱贼子威武,倾星阁便已算为虎作伥。陛下一怒之下要荡平倾星阁,警示天下人,任何犯上作乱的都不会有好下场。”舒梁又道,“咱家已奏请陛下,差锦衣卫前去完成此任务。沈逐你是北镇抚司指挥使,责无旁贷……你可愿为咱家,再做一次恶人?”

他说话间打开榻上小几摆放的匣子,从里面取出一封密旨。

“倾星阁不过是个不入世的清修之地。何必赶尽杀绝。”沈逐瞧着那封密旨,并不接,只问。

“若此次倾星阁能灭,陛下龙心大悦,咱家尚有回旋余地。不然……”舒梁瞧他,笑道,“沈逐,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呐。”

沈逐沉默。

“咱家早就说过你,贪图富贵,又狠不下心肠。两面三刀,你这般的人,最是让人瞧不起了。”舒梁笑吟吟问他,“怎么,事到如今,你还以为自己能回得去?手上的血洗得净?赵渊能体谅你?……还有严双林,或者叫他林奉安,你如此对赵渊,他能真的爱上你么?你以为自己还能选,咱家告诉你……”

舒梁凑到他耳边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
“你没得选了。只有一条路走到黑。”

说完这话,他将那密旨塞入沈逐手中。

沈逐垂首看手中密旨,过了半晌,抱拳躬身道:“沈逐……接旨。”

舒梁得逞,遂满意笑了,对他道:“回家收拾收拾,明日清晨带队离京,倾星阁在蜀中确切的位置鲜少有人知道,还需要你费心寻找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沈逐抱拳行礼后转身便走,疾步出了舒宅。

大雨比刚才还要凶猛,连天都压低了数分,似乎漫天的雨水倒灌下来,把整个顺天府都浸入汪洋。在这样的大雨中,沈逐仰头,任由雨水冲刷他的面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