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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早是在战场上,他杀了我们不少族人,漠南多少人听说你父亲的名字,都有些害怕。我那时候年幼,想着等我能叱咤沙场的时候,定要与你父亲一战。”三娘子笑了笑,“再后来我土默部向大端称臣纳贡,情况便终于好了一些……上次与你父亲见面,似乎是三年前入关纳贡,提及此事,还和肃王约定过,若有时间便一同切磋。可惜再没机会了。”

再没机会了。

只这一句话,赵渊心便已经拧紧,像是被人揪住,又酸又涩。

骁勇善战,威震北疆的肃王,被他的兄弟设计杀了。

从大召寺出来的时候,阳光已经西斜。一行人马从城中出来。

再回头去看,青色的砖瓦被夕阳浸染,在黄昏中成了金色,恍惚中,仿佛回到了顺天府,回到了紫禁城下。

赵渊此时骑术已熟练,可与谢太初并驾齐驱。

二人一路往大青山去时,赵渊看向身侧紧紧跟着的谢太初。

“殿下看什么?”谢太初目不斜视看着大路问他。

赵渊沉默片刻道:“太初可记得天寿山时你救我,我却质问你为何见死不救,为何合该我赵家人鲜血流金。”

“我记得。”谢太初看他,及不可查的叹息一声,“朝廷里削藩的呼声日益高涨,若不是边疆安定,这些儒生大臣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底气。吏部带头上奏疏削藩,太子定下削藩,才使得赵戟急于谋逆夺权,一手策划了谒陵之乱,死伤无数,殿下才会痛失亲人。”

“俺答封贡,才有了北边这等和平局面,和平了,这些拱卫北边的王爷们,没了用处,倒成了威胁——我不信没有人想到过这一点。”赵渊问他,“他们这些人,真的想不到吗?”

“也许……”谢太初一拽缰绳,身下的马儿缓慢了下来,连带着赵渊座下大黑也停住了脚步。

谢太初扭头看他:“也许他们早就想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