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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,他碰着那碗暖暖的肉汤摇了摇头。

“我、我不太会做这些……许久没吃肉了。”他说完这话,有些羞讷,连忙端起碗来喝了口汤,然后他有些诧异。

“……没有放盐?”

谢太初嗯了一声:“借不到。”

“可宁夏后卫不就有盐池吗?整个宁夏的盐都自那里而来,还是鞑靼人经常袭扰的地方。”

“官盐难买,私盐价高。”谢太初道,“盐户都吃不起盐,何况是普通百姓。殿下忍耐一下,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
“以前锦衣玉食,这也不吃、那也不吃、挑三拣四……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……”赵渊低头看那碗肉汤半晌,接着捧肉汤一饮而尽,又细细咀嚼将猪肉咽下肚子里,这才抬头对谢太初道,“民生艰难,原是这般。”

赵渊眼神清澈。

便是不久前刚遭了人生大劫,却依有悲天怜人之态。

过往种种改变了乐安郡王,也重塑了他。

这样的赵渊他从未见过,从未认真品酌过,却历久弥新,洗尽铅华。

“真人怎么如此看我?”赵渊有些不解,“是我见识浅薄吗?”

“不。”

谢太初稳住心神,收拾了桌上碗筷,又为赵渊仔细洗漱,待他入睡后,为他盖上自己的道服,这才合上大门,自行离去。

大黑马等了他好久,已经不太耐烦。

整个村落都陷入寂静黑暗之中。

谢太初牵马急行,等到了村外一个倒塌一半的废弃房屋进去。

只剩下一半的房檐下铺着一层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