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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姿怅然,向天而问,似是问天又似问己。

然而苍天寂静,并未回答。

第17章 窃国之争

寅时过半。

天黑压城,可端本宫内灯火通明。

宫人们悄然搬动着属于前太子的物品,还有皇太孙那些小孩玩意儿。如今这座宫殿的新主人已更衣完毕,正坐在榻上翻阅手中东厂过来的密报。

有宫人在为他着靴,却被他突然一脚踹开,撞到香炉上,紫金香炉被撞的一晃。宫殿内所有人都匍匐在地,悄然无声中蔓延着一种无形的恐慌。

宁王赵戟……现在或许应该称呼其为太子,抬首看了下从内到外跪成一片的奴仆,最终视线盯在了舒梁的背上,盯了一会儿,才开口淡淡道:“都愣着作甚,再一刻便是御门听政的时候。孤这是第一次以监国太子的身份出现,总不应错过点卯吧?”

众人应是。

那着靴的宫人还要上前提靴,却被舒梁阻拦。

“新来的宫人手脚毛糙,还是奴婢来吧。”舒梁道。

赵戟不置可否,只翻看着手里那两页薄薄的呈报。舒梁便膝行到他脚下,让他踩在自己膝上,为他提靴。

“先杀锦衣卫数十……”赵戟念道,“又击溃宣州百户骑兵队伍……薛二战死,下面总旗、小旗、骑兵重伤者过半。谢太初身受重伤,呕血以致几乎气绝……偏偏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将死之人,薛二的副将肝胆俱裂、第一个丢盔弃甲,以至于剩余众人闻风而逃,竟然都不敢回天寿山复命,一路回了宣州?”

舒梁指尖一颤,应道:“是。奴婢命人抓了逃兵回京,就地正法了。”

赵戟捏着那薄薄的呈报冷笑了一声:“谢太初难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魔头吗?”

“是奴婢报以侥幸之心,低估了谢太初。”舒梁为他提好两只靴子,叩首道,“请主子治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