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他的耳边总是有叽喳喳的清脆声音,这声音的主人自顾自说着这几个月独自生活的点点滴滴。

纵使再普通的事情,到了他口中,便会多上几分故事般的生动精彩。

盛檩虽然不怎么回应,听得却很认真。

蓦地,一直说话的人顿了顿,望着对街,露出疑惑的语气:“……咦,那不是穆师哥么?他还没回家呀。”

盛檩的耳朵不由地竖起,视线也跟着投向斜对面的街道。

一盏高杆路灯的光束下,确实立着一个背着画板的高个男生,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卫衣。

之后,他几步走出光束,背影便融于夜晚的暗色里。

“好认真哦,这么晚才回家。”黎原捧着下巴,不由感慨道,“我要是有师哥一半努力,就不会进步这么慢了。唉,他还经常督促我来着。”

盛檩放下喝了半瓶的扎啤,敛去眼中冷意,淡声问:“就是你从前说的那位奇怪师哥?不是不爱搭理人,现在还能监督你?”

他竭力不让醋坛子翻倒,话语里却或多或少带点酸气。

黎原没听出来,由于对方终于搭话还挺高兴,一下子打开了关于师哥的话匣子,师哥长师哥短,说个不停。

某人内心的酸醋坛子也左右摇摆个不停。

半晌后。

黎原讲完了师哥如何转变的小故事,总结道:“果然人与人之间,还是要多相处才知道啊,穆师哥这人其实挺好的。”

他没发现某人已经不怎么搭话了,想起个事,又说:“对了,前些日子我和他合作的竹禽图还获得了二等奖呢,有三千元奖金,他看我生活困难,居然全转给我了,真是个大好人!”

“三千元,好人……”

盛檩低喃的嗓音淡到听不见,却不妨那身冷意嗖嗖往外冒。

黎原没听见话,但察觉到了夜晚莫名的冷,搓了搓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,“晚上还是挺冷的,早知道穿件外套了。”

话音刚落,一件西装外套披在他的肩上。

单穿衬衫的人主动起身付了钱,回到小摊桌,揉揉黎原的脑袋,“回家吧,别着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