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伯愣了一瞬,才恭敬地欠了欠身:“少夫人,您好。”

舒伯在盛家工作多年,可谓是除了盛老爷子外对盛檩最好的人,在盛檩被妻子侄子联合欺瞒算计的那些日子里,他一直劝告盛檩清醒识人,却被原主用计赶出了盛家。

后来盛檩“意外”死亡灵堂祭奠那日,这位心系家主的忠仆出现时已是满头白发。这一幕在书中仅有寥寥几笔,却给黎原带来了极大的震撼。

这位老先生,是个好人。

舒伯领着黎原进屋,“少夫人先回房间休息,午餐很快就送来。”

这话说得客气又疏离,黎原明白这应该是盛檩的意思,目光从舒伯梳得整齐打了发胶的乌黑头发上掠过,礼貌地微笑道:“好,麻烦了。”

舒伯闻言神色怪异地睨了他一眼,随即才拉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动作,恭敬的行为中透着强硬。

黎原摸不准这位老先生对自己的态度,大抵是不怎么喜欢的,说不定还认为他是蛊惑自家少爷的狐狸精。

罢了,黎原摇摇头懒得多想,随即进了房间。

没成想,舒伯也跟着走了进来,他一言不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剪刀、床头柜上的小镜子、香薰用的火柴……任何可能造成一丁点危险的物品都没放过,路过梳妆镜前又停下脚步,找出一把修眉刀一并带走。

黎原:“……”

难怪人家刚才要多看他一眼,原来以为他温和的表象下憋着什么坏。

门关上,紧接着一阵有序的脚步声后门外没了动静。

黎原扯扯嘴角,不就是被看守起来了么,好吃好喝就当度假了。

他心态向来不错,伸了个懒腰就往床上躺,三秒钟后,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盯着自己腹下三寸的地方,眼神怪异。

他差点忘了一件大事。

拉过蚕丝被将自己完全盖住,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,被子里发出几声奇怪得近乎癫狂的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