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衣裳空荡荡的,根本不合身,堪堪遮住了先皇后的手臂和双腿,掩去了那些毒素扩散的痕迹。

康宁公主一声不吭地低头替母亲整理遗容,将衣领袖摆仔仔细细地翻好,理到左手时突然摸到一件细长的硬物。
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公主诧异地惊呼一声,从先皇后的手里取出一支陈旧的紫毫毛笔,毛笔上覆了薄霜,看不出笔杆的材质和来历。

“先皇后临死前为何会握着一支笔。”宋南枝自然也看到了康宁公主手里拿的东西,百思不得其解地上前端详,只见那笔头已经冻得僵硬,笔斗上还隐隐有刻字的印记,遂道:“公主可否给我看看?”

得了康宁公主应允,宋南枝慢慢刮掉笔斗处的白霜,那里工整地刻着一个小字——

祁。

宋南枝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她想起来这支笔为什么像在哪里见过了,虽然只有惊鸿一瞥,但她记得,占星阁书房里那幅美人画上,祁星母亲拿的那支笔好像就是眼前这支!

祁星跟随母姓,所以他母亲的笔上刻着自己的姓氏也无可厚非,可前国师的笔怎么会莫名出现在先皇后手里,还是在先皇后的棺材里?

宋南枝想不明白,托着笔问康宁公主道:“我是说,可能有些关系,先皇后同前国师是旧相识?”

“祁姨?”康宁公主显然知道前任国师,点头道:“母后册封前便常常随外祖母入宫走动,母后说她与祁姨是闺中密友,无话不说,无话不谈。”

听这称呼,先皇后与前国师应当是闺蜜无疑……宋南枝似乎抓住了一团乱麻中的一个线头,顺藤摸瓜地问道:“那先皇后到磬绥寺清修前是不是见过前国师,或者清修本就是为了前国师?”

康宁公主默默摇头:“祁姨过世的时候我还在母后肚子里呢,母后生下我之后才去的磬绥寺,原是为了我与祁姨祈福,先前有没有见过我就不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