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接下了这个赌约,谭悠悠就不能输。

切下第一刀时,玉如念的箫声就在耳边响起。

谭悠悠猛然抬头,玉如念正立于船头,独自吹响那曲《二十四桥明月夜》。

陈年火腿非常坚硬,而且古代的刀具没有现代那样精致锋利。但谭悠悠手中的刀从来不停,跟随箫声之中的每一次律动,将火腿切成透明如蝉翼的薄片。

没有任何工具,要将整块豆腐剜成二十四个完美的半圆。而此时箫声恰好转入悠扬曲段,一声长鸣,谭悠悠手腕转过个恰到好处的弧度,半圆豆腐水润光亮,成了细雨中一轮皎洁满月。

谭悠悠又将豆腐镂空,用刚切下来的火腿片拱起弧度。

箫声节奏加快,谭悠悠手中打起的鸡蛋沫在万众狂乱飞舞,蛋清与蛋黄完全融合,浇上嫩豆腐,为二十四轮“圆月”着色,金黄圆满。

胡爷目不转睛地盯着谭悠悠手里的食材,那些简单的食材好像在箫声中真的成了秦淮桥上人,水中月。

最后廿四圆月上了蒸笼,豆腐不怕蒸,在浸透火腿鲜香后,出锅腾起雾气,又浇上热油,“滋啦”一声,随乐声收尾,将壮志与愁绪统统封入满盘浓香。

“好厉害……”看了全程的小厮嘴都合不拢,只剩下这么一句感叹。

身边的大厨也好像雕塑一般,眼睛都忘了眨。

谭悠悠端着那盘二十四桥明月夜送到胡爷面前,胡爷这才吞咽了下口水,“这就是,豆腐蒸火腿?”

但他的眼睛一刻不离“豆腐蒸火腿”,那金灿灿的月光一下就洒进他眼底,火腿肉香渗透喉咙。

“来,给我尝尝。”胡爷撩起袖子,露出油腻腻的手臂,舀起其中一轮“圆月”,迫不及待地就低头凑过去。

“胡爷!”谭悠悠忽然叫了一声。

胡爷手一抖,还好勺子上的月亮没掉。

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