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页

“现在想来真是自有天注定。”燕栖趁机哄他开心,“那可是杜叔叔做给我未来媳妇儿的!”

宋雪檐不反驳,牵了牵唇角,说:“后来我去公园的登记册找到了外婆的号码,给她发短信,没想到收到的是你。你起初只是礼貌回复,直到我告诉你,她死了,你才多说了几句。”

燕栖简直后悔得要死,“早知道小时候我就不做小酷哥了!”

“什么呀,都说你是小憨包,别给自己艹不符合的人设了。”宋雪檐将下巴搁在燕栖的掌心,像靠着枕头,“那天是我的生日啊。爸爸赶了回来,他应该也吓坏了吧,他抱得我好疼,后来还把眼泪糊到我后脖子上了,我记得我吐了他一身。”

燕栖用拇指蹭着宋雪檐的脸颊,听他回忆道:“后来我们搬家了。都说我和爸爸眉眼间有点相似,其实我更像她,爸爸每次看着我的脸,总会发呆,等到回神,又会下意识地避开。”

瞿城台有些害怕宋雪檐的存在,对这个孩子的愧疚和亏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,那张和亡妻相似的脸更是让他打心底里抵触。

“我知道爸爸一直想补偿我,但是他越是这样想,就显得越笨拙越无力,他越来越瘦了,瘦到媒体当时还传了他吸/粉的瓜。过了两年,我上初中了,我是住校生,晚上不回家,周假我也不回家,寒暑假时,我会报各种夏令营冬令营,或者培训班,总之我也在尽量减少和他相处的机会。”

宋雪檐不知怎么就沉默了,直到脖子僵硬,他才扭了扭,又活动肩膀,说:“因为我察觉他对我愈发的小心翼翼,这种包袱让我们都很不自然舒服,我就想既然如此,不如少见,还是和以前一样,电话联系,或许会更好。”

燕栖目光沉沉,“你生病的事情……也没有告诉他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宋雪檐抿嘴,露出可爱的笑容,“他救不了我,如果我告诉他,可能还会让他更难过,何必呢?她是我的噩梦,也是他的噩梦,或许这些年他过得不比我舒坦,但我从来没有主动问过。”

陈年旧伤,一揭开就要流血,宋雪檐只想维护表面的完好,至于里头烂了几层,他不在乎。

可是燕栖在乎,他俯身和宋雪檐凑在一起,难过地说:“剜除旧伤的过程肯定分外难熬,但是你不可以永远留着它,那是个隐患,它会一直让你难过害怕。”

宋雪檐借机提出要求,“可是没人能帮我,医生也做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