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件事情你们只当不知,今夜不可声张言语,且各干各的去罢。霜降,那匹萱草色素缎先收起来吧,暂时不用送过去,缓缓再说。”苏梨末吩咐道,心中有了主意。

翌日,苏梨末让冬雪去打听了皇上在春熙宫用早膳,且今儿娴贵妃也如往常那般在长春宫伺候早膳,然后回禀昨儿宫中的大小事宜听皇后裁夺,便让奶娘抱了景顺一同前往长春宫。

景顺已十个月出头点,口齿也伶俐,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,见了皇后奶声奶气的喊“额娘,额娘。”

苏梨末给皇后请了安,又和娴贵妃行了平礼,揽着景顺引导道:“要叫皇额娘,这位呢,是娴娘娘。”

景顺乖巧,迈着小短腿儿走的还不稳就想跑,蹦跶着到了富察皇后跟前儿,扑到了她膝上,扯着富察皇后的衣裳咯咯笑道:“皇、皇额娘。”

“景顺真是乖巧,活泼健硕又爱笑,小嘴儿也甜,不怪皇上太后喜欢,本宫瞧着也喜欢。”富察皇后一把抱起景顺放在了膝上。

“可不是,四公主这般活泼可爱,臣妾每每看着羡慕不已。可惜臣妾福薄,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,想是子女缘分稀薄,”娴贵妃略落寞的说道,顷刻间又挂了笑容,“不过皇后娘娘和纯贵妃妹妹、嘉妃妹妹多子多福,臣妾看着也高兴,打心眼儿里当自己的孩儿疼。”

“即如此,难得娴贵妃这般喜欢景顺,不如给景顺做义母如何?也好多个额娘疼景顺。”苏梨末笑着提议道,温声细语,仿佛这个提议再寻常不过。

闻言,娴贵妃楞了一下,没想到苏梨末会突然来这么一出,随即明白过来,梨涡深深浅浅,笑意藏也藏不住,“蒙纯贵妃妹妹信任,姐姐巴不得有景顺这个义女,日后也有人承欢膝下,排解寂寞。不知道皇后娘娘意下如何?”

“好好好,本宫昨儿还说娴贵妃膝下寂寞,多抽空见见皇上早日有个一儿半女,不想儿女缘分来的这样巧,今儿就得了个义女。”富察皇后展颜笑道。娴贵妃伺候她多年也算恪尽本分。这桩美事儿她岂能不允?

得到首肯,娴贵妃褪去手腕上的羊脂白玉贵妃镯,放到苏梨末手上,“仓促之间也没什么好的见面礼,这个玉镯原是我的陪嫁,又贴身戴了这些年,今儿送给景顺。”

“扫琴,把昨儿皇上赏的两匹银红锦缎拿来给景顺做衣裳罢,本宫记得她穿银红好看。”富察皇后吩咐道。

“景顺得皇后娘娘和娴贵妃姐姐这般疼爱,臣妾当真是欢喜。”苏梨末说着接过景顺要给皇后谢恩,谁知道手抱的地方不对,只听撕拉一声,景顺的裤子裂了寸长的口子。

“臣妾失误,没想到景顺的裤子会裂开来,这可如何是好。”苏梨末一时间慌了神,“景顺长得快,衣裳每个月都要重做,另外一条今儿早上洗了,现下能穿的就这一条。”

霜降忙上前来拿了手帕包住景顺的下半身,眉头紧皱道:“公主的裤子最是要紧,奴婢手艺不佳做的公主不舒服不爱穿,上次还是请了陈贵人身边的宫女迎春帮着缝制的,如今……”

“先缝制好其他另说,否则这如何出门?又怎好在皇后娘娘跟前儿失仪?”苏梨末状似紧张的说道,看向富察皇后一脸无助的神情。

“既是陈贵人的宫女手艺最好,本宫着人请了她来只说做针线活儿,不叫走露风声就是了。景顺活泼爱动,衣裳是费些,不妨事。”富察皇后说完给燕儿使了个眼色,燕儿得令去请陈贵人并她身边的宫女迎春。

陈贵人一干人昨儿在院子里跪了一夜,好容易挨到了天亮才回到寝殿涂了消肿祛瘀的药油躺下,此刻听到皇后传召,又是大宫女燕儿亲自来,就算身上不适也少不得和迎春一同赶往长春宫。

陈贵人携同迎春进到殿内,因着膝盖肿疼走路蹒跚又不敢失了规矩因此硬跪了下去请安,谁知道这一跪竟起不了身,主仆二人一个趔趄歪倒在了地上。

“皇后娘娘面前,怎可失仪?”苏梨末率先开口道。

听到苏梨末的声音,陈贵人和迎春忙不迭忍着痛正了正身子,待抬头看到苏梨末的眼神,瞬间领悟,言语道:“本不该失仪,只是身子实在受不住,是臣妾的不是,望皇后娘娘、娴贵妃娘娘和纯贵妃娘娘恕罪。”

听到陈贵人这般说,富察皇后也闻到了她们俩身上的药油味儿,询问:“昨儿赏花宴还好好的,今儿这是怎么了?可是身体哪里不适,传太医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