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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水彻底退下去估计要等到明天,我们先清理出一个睡觉的地方吧,还有换洗衣裳。”别的不说,这几日待在屋顶,实在又脏又臭,第一要紧就是先清理好自己。

没有清水,勉强寻到几块干净的布料,先把床榻上的泥巴扫下来,清理出一个样子来,林屿则开始在院子里寻找趁手工具,准备做一个过滤饮用水的竹筒。

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不到干净的饮水,做一个简易过滤筒是当务之急,索性家里还剩了一点冬天的木炭,碾碎之后铺好一层,再盖上一层棉布,做了三层后,勉强算是能用。林屿拿着竹筒出门,准备告诉村里人这个法子。

才刚走到三叔家,他们也已经从屋顶下来,正在忙着垒沙包打扫墙垣,三婶望着被水泡的麦子,心疼的直抽抽,连声骂着贼老天糟蹋东西。

还有后院养的鸡鸭,机灵的跟着跳上高处,不机灵的全淹死了,不过倒是顺着河水有好几条鱼进了家门,正在到处扑腾想溜走。

三婶正打算拿这些鱼填饱肚子,怎么舍得让鱼游走,使出浑身功夫正在捉鱼。

林屿过来时三叔正在忙活,林屿连忙告诉他们,被淹死的动物一定不能吃,容易出事。

“这东西怎么吃不得?也太可惜了!没事,这顶多才两天,以前也吃过死掉的猪羊,哪有出过事呢?”就算现在家里有了钱,三叔依旧节俭的很,当然这在村里也非常常见,老一辈过惯了苦日子,剩菜剩饭都舍不得倒的,打算下一顿继续吃。

林屿吓唬他:“三叔你想想,这洪水多脏啊!从上游冲下来,不知道夹杂了多少脏东西,然后这些家禽死了之后又泡在水里,一泡就是两天,说难听一点,这不是那什么水吗?三叔只要略想一想就知道,这东西还能吃吗?”

三叔被林屿活活的说恶心了,他摆摆手,“不吃了,我们肯定不吃了。”现在听着都反胃。

“不仅不能吃,还要防着这些东西腐烂后,惹出病来。”林屿看着这些家禽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来,死掉的家禽一定要好好处理,挖深坑埋掉,这事也急的很,林屿抬脚就朝着村长家走,准备提醒他们。

“我跟你一起去,省的那老货不听劝。”三叔也跟着一起去找村长,到村长门前时,他也在清理院子,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。

林屿把简易净水装置,以及家禽深坑掩埋的事情说了,村长迟疑,“只怕村里人未必乐意啊,这些家禽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啊,谁舍得?”

“吃了要生病,最后再去看大夫,到底是省钱还是亏钱?”林屿语重心长,“再说了,现在县城也被淹了,那些药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上,如果再一窝蜂的生病,大伯伯你想想会发生什么事情?”

村长一个咯噔,立刻明白林屿的未尽之语,老人们嘴里经常念叨一句话,大灾之后有大疫,焉知不是动物腐烂的锅呢?

他马上点头,“我懂了,这事我一定照办,明日大水彻底退去,我就组织人挖坑。”

这边安排好,就涉及到下河村过来避难的人们,他们还准备过来道谢后再离开,毕竟人家还收留一场。

林屿跟他们强调过净化饮用水,掩埋家禽的事情,王村长几次张张嘴,很是纠结,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,直言说道:“林老板,我对怎么恢复,怎么重建一点头绪都没有,能不能你来出主意,我来干?”他这话等于把主动权拱手让给林屿,自己后退。

王村长的大儿子瞪大眼,悄悄扯亲爹的衣角,怎么能这样呢!以后大儿子又还有什么脸面接任?要知道现在村长多半都是直系接任啊,他想要阻止王村长继续说下去。

不过王村长继续说:“一把年纪了我还什么不懂,与其糊里糊涂的把大伙儿带沟里,还不如交给有能耐的人。”而面前这个人就是。

林屿眯了眯眼睛,他对比管一大波人,行使权力其实没什么兴趣,或者说,他只是出于前世教育,尽力对能帮的人伸出援手而已,所以他微微一笑,避开话题,“我又有什么经验,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,如果王村长有心,到时候咱们一起共度难关就是。”也算是承诺不会不管下河村人。

王村长得了保证,心里松了一大口气,这样就挺好。

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保证基本饮食,然后再一步步的清理,虽然井水不能喝,但是用来清扫已经足够,把三人都累的够呛,林屿都开始想,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盖七八个房间,把自己累个半死。

三人一商量,得,暂时别管其余地方,整理出一个能睡的书房和厨房,能提供基本生活就行,另外还要把家具什么的擦洗干净,不然就洗不干净了。

“水彻底退下去估计要等到明天,我们先清理出一个睡觉的地方吧,还有换洗衣裳。”别的不说,这几日待在屋顶,实在又脏又臭,第一要紧就是先清理好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