缪存神色复杂, 没有吭声。

手腕皮肤敏感, 骆明翰感受着缪存掌心贴入的温度, 仍然坚持他拙劣的谎言:“真的, 其实看得见, 只是很模糊。”

“我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?”

“……”

“今天天气好吗?是出太阳了,还是阴天?”

骆明翰偏垂下脸, 很轻微地抬了下唇:“别这样,妙妙。”

缪存不再逼问他, 仰起头不动声色地深深呼吸,才语气如常地说:“我扶你过去坐吧。”

“不用。”骆明翰收回手,谢绝了缪存的帮忙, “我可以自己过去。”

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,他果然转过了身, 笑了笑说:“我还没那么没用, 这是我自己家, 闭着眼睛也能走对的, ”说完,迟疑了一瞬,脚步真的坚定往前,垂在身侧的手克制着没有去摸任何参照物,表现得仿佛一个视力正常的人。

人在一团黑暗中是无法确定方向的。

在撞上墙之前,一只手垫在了他和墙壁之间,用掌心护住了他的额头。

骆明翰呆怔住,很快地转过了脸,敛去了狼狈的情绪。但他不知道,他其实就连自己的狼狈都藏不好,因为他以为的转向另一边,其实正正好好是转到了缪存的方向——

缪存将他脸上的失落狼狈看得一清二楚。

继而又看到他很快地振作,强行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,再度转过去时,脸上已经勾着淡淡的笑意:“不好意思,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
但他是在对空气说话,对着空气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