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的情侣回去休息了,一晚上的篝火啤酒和蜜瓜变成了垃圾,被束在白色的垃圾袋里,等待着明天一早带走扔掉。

骆明翰在缪存身边坐下,缪存问:“你是小姨的朋友吗?”

问得莫名其妙的,骆明翰说:“算是吧。”

“我是朋友家的小孩?”

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,手里玩着沙子,捏紧,然后看它们从指缝里流走。

骆明翰便知道他是听到了刚才那一场对话。

“我的病会好的,”缪存又没头没尾地说:“而且已经快好了,可不可以不去医院了?现在还没到冬天,那条河也没有结冰,没什么好看的,我们回西双版纳好吗?”

“你不想去法国了吗?”骆明翰问,“你要彻底好了,才能去法国,一直在西双版纳是好不了的。”

“你又不会画画,所以你根本就不会跟我一起去法国。”

骆明翰早就知道自己那劣质的几笔根本瞒不过缪存的双眼,他漫不经心地说:“我会画,之前是怕画得比你好,你会伤心,不信你明天再让我试试。”

“现在试。”

“现在太晚了,天都黑了,怎么画?”

缪存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,想了想,安心下来,但心里那股难受还是挥之不去,无法驱赶,甚至让他的心脏都觉得疼了。以他的人生经验和小学生思维,也根本无法找寻到这一抹难过的缘由。

他偏过头,眼底被星星照亮:“骆明翰,我好疼啊。”

烟从骆明翰的指间跌落,红星撞上夜晚冰凉的沙漠,很快便熄灭了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缪存:“你叫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