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呢。”

这一次, 电话两端不约而同陷入了共同沉寂的沉默。

“他现在怎么样?”

“还记得你,一点。”

骆远鹤几不可闻地深呼吸,但被骆明翰捕捉到了:“觉得难受?不用难受,除了你,他谁都不记得了,也不想认识了。”

还没顾得上听那边骆远鹤说什么,骆明翰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。缪存赤着脚,裤腿一长一短松垮地挽起,走这几步路的功夫,泥水便甩上了他的小腿。

他看着骆明翰的眼睛,拉了拉他的袖子。

骆明翰看到他泡在泥水的脚,目光一抽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
“回去。”缪存跟他说。

骆远鹤模糊听到了:“缪缪在你身边?”

骆明翰没搭理他,对缪存点点头:“你先回去。”

缪存执拗地说:“你病了。”

“我没关系。”

缪存似乎在考量他这句话的真实性,偏抬起下巴,看了看雨,又看了看骆明翰糟烂衬衫上的雨渍,最后停留在他苍白的脸色上:“你不要再病了,雨好了,你没好,天晴了你要陪我去看豆娘。”

说罢,他牵住骆明翰的手,扭过头,深一脚浅一脚跋山涉水般领着他回小木屋。

空气里泛着洁净的水汽,已经是黄昏日落的光景,但因为没有太阳,便觉得这阴沉沉的天没有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