僵硬过后的身体骤然发起抖来, 继而从四肢百骸中涌出一股抵死的力气——缪存不顾一切地推开他:“你是故意的。……从求婚开始的一切,就都是故意的, ”他蓦然抬起眼眸, 目光里充满不敢置信:“你早就算计好了。”

他没想过,骆明翰这么恨他, 不仅他戏弄他、刺激他,骂他是不懂爱不会爱的怪物, 还要断了他和骆远鹤所有的可能——

哪怕只有万分之一、千万分之一、亿万分之一的可能, 那也是可能。那些亿万分之一, 就像是宇宙里尘埃般的星辰,虽然离他很远很远,却也依然会在他眼底闪着微末的光。

那是缪存赖以呼吸的本能。

他那么痛恨他,为了报复,要把他的本能、可能都掐断。

骆明翰看着他倔强受伤的模样,以为已经麻木的心脏竟然又抽痛了一瞬:“对,我就是故意的,就是不择手段,就是要拆散你们!你知道求婚现场来的都是什么人?是骆远鹤跟我共同的朋友!共同的交际圈!”他低声笑着状若癫狂,“你以为从那天起,你‘缪存’这两个字还能跟骆远鹤出现在一起吗?当众见到,他都只能叫你一声嫂子!”

砰!

缪存推着他,猛然将他压到门板上,小臂死死横勒着骆明翰的心口,“我不信,”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,他揪着骆明翰的衣领,眼底一片骇人的红:“告诉我,你是骗我的——告诉我!”

肩胛骨被撞得生疼,骆明翰从灼痛的胸膛里咳出沙哑,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他,却不舍得动手。

缪存离他这么近,他能看到缪存眼底的红学色,感到他的呼吸喷薄在脸上,可以嗅到他的气息,看到他的喉结因为愤怒而上下滚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