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麦特,我发现一件事。”

麦特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
“可能跟一个人相处久了,再对他没有感觉,也会不忍心看他难过吧。”缪存茫然地说,“原来这就叫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”

何况骆明翰还和骆老师长得一样。看到那张脸难过,无论如何也会不忍心的。

麦特想说什么,但作为高傲的日耳曼民族,他有刻在骨子里的边界感,末了,只能无奈地留下一句:“我是不懂中文,你是不懂感情。”

因为这桩悬而未决的事情,缪存晚上也没好意思找骆明翰,而骆明翰也没有找他。

第二天一早,一切却都又回复如初了,骆明翰给他打了个电话,很漫不经心的语气:“昨天给你的钥匙和地址,你去看了吗?”

缪存笨拙地撒谎:“看了。”

骆明翰的声音里毫无凝滞,他甚至笑了笑,随即温和地问:“你觉得那个房子怎么样?是法拍房,想买下来送我爸妈,他们想跟骆远鹤住得近一点。”

缪存张了张唇,开口时咬到了点舌尖:“我觉得挺好的,叔叔阿姨应该会喜欢的。”

好像自作多情了,亏他昨天为难了那么久。

骆明翰停顿了会儿,语气更温柔了些,“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看的,不过昨天临时有会,方便的话,下午把钥匙寄回来吧。”

缪存说:“好的。”

“但是骆远鹤下半年才回国,我想的是……”骆明翰掐着白色的烟管,靠在阳台上。还没开春,但风已经先刮了起来。他是被风吹得脑袋坏了,才会生出不合时宜的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