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奇怪,因为正常人往往会先说在场的当事人,但缪存的说法,似乎代表着他心里首先就是想辨认骆远鹤。

而他认对了。

骆远鹤沉静,而骆明翰眉宇桀骜。骆远鹤永远在看镜头,五官不必调动就似在淡笑,而骆明翰永远仰着头拿鼻孔看摄影师,两手插兜脑袋微歪,透着不耐烦。

骆明翰在照片里也欺负弟弟,不是比个兔耳朵,就是趴他身上把人压得快摔倒,要不然就是趁按快门瞬间怼一颗篮球过去,留下了一堆堪称垃圾的胶片。缪存看得笑起来,在地上席地而坐,一幅一幅仔细地流连过去:“你们感情真好。”

“还行吧,从小打到大,他扎我篮球,我藏他白颜料。”

缪存愕然:“……什么?你竟然藏他白颜料?”

代入感太强已经开始上火了!

“摔他铅笔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藏他一晚上画好的五十张速写作业。”

缪存啪地一声合上相册,冷冷地说:“你能活到现在,要感谢骆老师不杀之恩。”

骆明翰蹲他顺便,两手搭着膝盖无奈地说:“拜托,他扔我奥数训练营题册,改我物理竞赛题干害我算了一晚上没算出来的时候,我也对他很宽容了。”

缪存哼了一声,拉偏架:“那也是骆老师不得已才为之的报复手段,不是他本意如此。”

骆明翰:“行,那等他回来,我就牵着你的手到他面前,谢谢他不杀之恩,才让我有机会认识你。”

缪存心里一紧:“不要。”

如果真有那一天,他会毫不犹豫地撇开骆明翰的手,告诉骆远鹤,他跟这个人从来不曾认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