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暗通曲款[微修]

温初弦悚然一惊,蓦然被蝎毒蜇痛了头脑,死灰色的面颊如若中毒灼烧。

她斗胆重新审视面前的青衣戏子,险些栽倒。面前人是谁,她心知肚明。

她从干裂的唇中吐出惨淡微弱的几个字,“你果然没死。”

谢灵玄鄙薄而笑,“是命大些,没被娘子一簪子捅死。”

温初弦顿时被恐惧的狂潮吞没,绞痛难安。

她决绝就要往门外走,可房门紧闭,从外面被锁上了。

她不得已而面对谢灵玄。

谢灵玄将那锭银两抛还给她,“谢夫人,来我身边啊。”

温初弦阴黑的双眸中流露着恨,痴痴怔怔地过去。她那么听话,没有任何的反抗,不是因为她不想,而是做不到。

像有一根细细的绳栓在她的心脏上,将她往谢灵玄的方向拽。稍微反抗一点,都会疼得痛彻心扉。

他熟练将她揽住,剥去她身上最后一点遮掩。

“这些日子,有没有想我?”

他脸上的妆容还没卸,此时在阴暗处看来,甚是诡异。

温初弦活尸一般,顺着他的意思答,“想了。”

“有多想?”

“日日夜夜都在想,想得快死了。”

谢灵玄柔暖细滑的吻层层叠叠地染指她,“何必说谎呢?若不愿意,你随时都可以离开。”

他从后面握住她的一双手腕,握得比以前又轻松了些,可见她又瘦了,因相思而憔悴么?

温初弦开始剧烈挣扎。

可酒醉之人的所谓挣扎,犹如被网上岸的鱼,任凭再怎么活蹦乱跳,都是困兽之斗。

逃生的奢望迅速消散,她咽了一滴泪水,怔怔垂下手去,认命了。

砰砰砰,她听见汐月在外面敲门,还有锁头被扯动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
“夫人?您还在里面吗?”

温初弦深深吞了一口气,咬牙切齿地对谢灵玄说,“如果你不想这么快把我玩死,就放我和她说一句话。”

若汐月把她和男人偷的事告诉长公主,她必死无疑。

她越火急,谢灵玄却越漫不经心。

“说得怎么好像我劫持你似的,咱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?”

他贴了贴她的脸蛋,她立时如触电一般,脸比晕红的晨曦。这些肌肤的亲密像他施舍给她的,关键她还无比渴望。

“喜不喜欢啊?”

如果她是一个风筝,那么谢灵玄与她的任何亲密接触都像是风筝线,能燃起她心底无比的爱意,让她顿时疯了似地不受控制,连恨都消磨得一干二净。

世上真没有比这更邪门的事了。

她只得悲哀地答,“喜欢。”

这时,汐月又叫来了旁人,敲门声更加激烈。

谢灵玄大发慈悲,往她身上披了件宽宽大大的戏服,将她的雪肤花腰全部遮住。

他拍了拍她的臀,轻飘飘地道,“去吧,和你的小婢女解释清楚。告诉她,你还要两个时辰才会回去。”

温初弦默冷片刻,起身,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。

锁从外面被人开了。

她推开一个小缝儿,只露出一个头来给汐月。

但汐月能看见,她发丝凌乱,唇色红肿润泽,显然刚刚被人深吻过。颈下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衫也不见了,伶仃的身子骨儿完全就被一件单薄的戏服罩住。

汐月完全愣了。

“夫人,您这是在做什么?”

温初弦晦涩而内敛说,“没做什么。”

她清澈的双眸水漉漉地抬起,是在通过眼神,恳求汐月救一救她。可惜汐月完全处于愤怒和震惊中,半点没明白。

“夫人……”

“我还要两个时辰,才会回去。”

她把谢灵玄勒令她说的话说完后,便又将门扣紧了。

汐月大惊,两个时辰后才回去?那时天已完全黑了。

妇眷随意踏出垂花门抛头露面,已然不对,夫人还这般晚回去,一定会惹公子和长公主大怒。

夫人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?

夫人那样子,明显外面有姘-头了。

汐月好心痛,公子和她多么和美,全长安城的人都艳羡,如今夫人竟这般水性杨花,真要背叛公子不成?

谢灵玄在里面等着温初弦。

他淡淡讥道,“不错,挺听话的。”

温初弦亦讥讽,“我能怎么样,说你在里面,叫人来抓你?”

谢灵玄笑了,宛若千万缕的柔丝。他重新将她带入怀中,刮了刮她的鼻尖,“要抓也是抓娘子啊。这般偷偷摸摸地来外面,你那名义上的丈夫和婆母,会不会生气?”

她躺在榻上,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,断断续续,“你既知道,为何还故意为难我?”

他随口说,“因为你想念我,我也想念你。”

温初弦不再说话,只余眼泪如珍珠断线般落下。

她被他慑住了,如欲窒息。

一面酒酽情浓,一面蜂虿刺心。

谢灵玄毫不留情,缱绻深处,切切问她,“那个冒充我的人,对你好不好?是我待你更好,还是他待你更好?”

温初弦死鱼般垂着眼睛,“给我口酒,我渴了。”

他如她所愿,给她灌了口酒。

她喝了个畅快,才颤声说,“你真是无耻,明明是你代替他。”

谢灵玄斜眼冷冷,“你在答非所问。”

说着加剧了磋磨,实如惨酷无比的刑罚。

她只得松口说,“你。你待我好。”

谢灵玄见她这副又爱又恨的样子,低声撂给她一句,“谁代替谁又有什么所谓,左右都用一个名字。你只需记得谢灵玄永远爱你,便足够了。”

他也配提爱字?……温初弦想讽刺他,可她实在是没力气跟他唇舌之斗,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,任他说什么都忍气吞声。

“嗯。”

谢灵玄说两个时辰才会放她走,就真的是两个时辰。

没提前一刻,却也没拖延一刻。

他一件一件地帮她将衣衫穿好,就如昔日在水云居闺房中一样细腻温柔。

温初弦既无法反抗,也就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滋味。

毕竟每天早晨都是她早起伺候谢子诀,服侍谢子诀洗漱宽衣,很久没这么舒服过了。

临走前,谢灵玄扣住她的手心,施施然叮嘱道,“明日还来这里,我候着你。”

温初弦说,“今日已经露馅了,若我明日还来,长公主怕是会把我浸猪笼。”

他幽幽打断,“别给我推三阻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