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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边正龙行虎步的野兽听到这两个字,一下顿在原地。深山幽林,野兽为伴,他的语言逐渐丧失,被兽嚎取代,连名字也仿佛丢弃了。没有任何兽类会以“人”的名字称呼他。

符离的手指动了动,侧身看向有些局促的雌兽,暗金色的眸子幽幽的,但被落在脸侧的发辫遮住了神色。

站在藤梯上的那只雌兽,既瘦又弱,明明开始就不堪存活,但眼下却如野草一般,柔韧的立在这片荒野中。他脸上已有润色,也健气了些,此时正扣着小手,一双黑眼睛水润的望着自己。

望着自己,喊自己的名字,喊那个要被所有人遗忘的名字。

水时喊出了那人的名字,就觉得好开口了很多,于是又借着说,“能带我找附近的水源么。我要硝制皮子,可是这里没有水。啊,那个,不论什么水源,只要近就成!”

符离学习语言的岁月实在有些年头了,自从十几年前老猎人死去,便再没用过。此刻听水时“哇啦哇啦”说了一堆,他侧着头仔细分辨,才弄清了雌兽的意图。

于是眼神示意水时跟上。

水时大喜,却不立即就走,而是蹦蹦跶跶下了藤梯,拘谨中透着欢快的朝那人说,“等我一会儿!马上!”

他手脚麻利的拽了几条细藤,将皮子都卷起来捆上,“吭哧”一声都扛在瘦弱的肩膀上,然后艰难的抬起头,“咱们走,走吧。”

看着那捆比水时腰都粗的皮子,符离沉默了。

他甚至觉得这只弱兽会被压死在寻水的路上。

于是一伸长臂,轻松将兽皮提在手中,头也不回的往林中去了。水时只觉身上一轻,看着前边的身影他有些踟躇,但依旧低着头乖巧的跟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