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镇定了些的万来福,登时一口气没上来,几乎当场厥过去。

谢公子……哦不,谢郡守自己作死也就罢了,拉他上贼船也就罢了,怎么屋里还藏着个武将?!

这、这何止是官商勾结,根本是文武勾结,把杀头的重罪硬生生翻倍变成了诛九族的不赦之罪啊!!

然而,悲剧的是,在场的人里,居然没有一个与他感同身受,那武将甚至还一派闲适地端起茶碗,吹走表面的浮沫,浅啜一口,道:“好茶。”

霎时间,万来福心如死灰,拼着必死的念头,道:“公子……哦不,郡守老爷,您还有其他人需要我见的吗……不如,您、直接砍了我的脑袋好吗?莫要牵连我的家人……”他说得心酸,眼眶子又浅,眨眼的功夫便潸然泪下。

小桃小袖:“?”

这人怎地说哭就哭,该不会有点那个大病?

饶是思路跳脱如谢潜,也一时没转过这道弯来,疑惑地道:“……孤还想与万兄做生意,怎能平白砍你的脑袋?”

万来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,抹眼泪道:“草民愚钝,不值得郡守大老爷青睐,今日草民既未见到郡守,也没见过什么武官、武将,更不可能与大老爷有任何生意上的来往。草民上有六十老母,下有三两不知事的丫头,全家老小不指望大富大贵,却都靠着那点小本生意过日子。请大人高抬贵手,放过草民,也放过草民家中的老小吧,呜呜呜呜……”

这番话的功夫,谢潜总算将“死”、“家人”、“郡守”三个关键词联系了起来,总算推理出了让万来福产生误会的根由。

他又好气又好笑,同时,也为万掌柜的遵纪(胆)守法(小)而欣慰不已,上前将人搀扶起来,道:“万兄不必紧张。你所担忧之事都不会发生。在黍郡的生意,孤可以向你保证,全都正当合法,绝不存在违背大越律法的情况。贺将军能出现在此,亦是皇兄下旨,亲自首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