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知道,他才开口,贺飞云也同时道:“我——”

两人同时开口,又同时住口,各自看着对方的眼睛,怔住小片刻,又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。

谢潜捂脸,惭愧道:“哎呀,贺将军先说吧。”

贺飞云:“刚才那句——”

谢潜赶紧作投降状,道:“不说了不说了,皇兄的画风不适合孤,孤就别东施效颦了。太难受了,孤收回那句话,今后保证不会再犯。哎,汗毛都炸起来了。”

贺飞云有那么一刹那想问,君上何时、对谁说过这样的话,然而,下一瞬间,他领悟了,又不想知道了。这样的语气,这样的台词,还能对谁说呢,谢潜是君上唯一的皇弟,听过也就算了,他这个外臣要是不避嫌,岂不是自找思路吗?!

于是,他避重就轻地应道:“还是原本的好。”又怕谢潜借机发挥,把正事拽到不相干的地方,赶紧续上,“王校尉熟悉你的计划,他如何?”

谢潜含笑瞥他一眼,那眼神意味深长,不过安内需要先攘外,总要先把正事解决了,才有更多的空闲撩美人。他道:“王校尉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办,恐怕不合适。”

贺飞云:“张开印性情直率,定然扮不来,这样,下午我让陈莽交接了手里的杂务,尽快过来辅助你。虽然他是个粗人,但粗中有细,又有几分家学,扮起神巫来或有奇效。”

竟舍得把承担着营建重任的骨干拨派给他,谢潜不免大吃一惊。排除陈莽那神奇的“恐谢潜综合症”之类的问题,单凭出人出力这份爽快,就足够令谢潜感动不已了。

他努力压下澎湃沸腾,恨不得直接扑过去的冲动,把“既然没有人选,就不要这个人选”这个第三号候选计划咽回了腹中。此时,无论道谢还是谦让,都无力回报贺将军的诚意,既然如此——

谢潜便不去追问陈莽到底有什么家学,郑重道:“孤不能白白占你的便宜,既然军师没有出场机会,那就交给将军帐前效力吧,总归要对得起这张饷银才好。”不等贺飞云推辞,谢潜连忙又补充道,“他人确实不怎么样,但他打理账房是一把好手,无论任何糊涂账目,交他都能盘点的清清楚楚。孤记得你营里正缺个镇得住场的人选,不如让他帮着清盘一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