驿站的条件再粗糙,也比荒郊野岭好得多。两边队伍收收整整,飞鹰军之中,除了贺飞云(※注)占了一间房之外,其他包括副将在内,照旧驿站外扎营,把所有有房顶的铺位全部让给了谢潜的车队。

车队这边投桃报李,借下驿站现成的厨房,端出一盆盆、一锅锅热腾腾口味浓厚、量大份足的饭菜作为回礼。双方和乐融融地互相帮助,相处甚欢。哪怕最开始对“厨子”的存在大有意见的兵丁,如今吃着烫舌头的水煮肉片、甜到心坎里的拔丝地瓜,也都笑得见牙不见眼了。

一番忙碌之后,车队配齐了补给,飞鹰军的马匹也都清理得油光水滑。兵士们与匠人、厨子们搭肩搂背地洗漱、吹牛,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马、颠钱的,热闹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才渐渐散去。

谢潜荣幸地住进二楼的上房,开窗看了许久,才心满意足熄灯休息。虽然谢潜睡得晚,但不妨碍他起得早,转天大清早天麻麻亮,他就又、又、又一次蹲守在了贺飞云的房门外头。

这次他占据地利的便宜,毕竟驿站的上房总共才三间,他第一个选,非常不讲武德地抢了中间的。这就导致了贺飞云无论怎么选,都只能在他隔壁。

另一个则是,守门的凶悍小兵不在,此时不作妖更待何时?谢潜十分无耻地将窗纸穿个了个洞,有心想偷偷瞅一眼里头的情形,可惜走廊亮堂屋里黑,什么也看不到,只得作罢。既然看不得,他只好退而求其次,冲着小洞哼了整整三首小煌曲——然而无果,之后,便不做不休,放声叫道:“贺将军~~~火烧屁股啦~~~快点起床来~~~!!!”

话音未落,远处的房门彭地一声大开,苟愈骂骂咧咧道:“啷个不睡觉的混账王八蛋大清早的乱叫?!”

谢潜回头正要还嘴,不提防贺飞云也拍门而出。

砰!!

“哎呦!!”

一场惨剧,就这样不幸发生了。离门最近的谢潜躲无可躲,被门正中脸面,拍得他眼冒金星,捂着脸半天也起不来。

谢潜:“哎呦疼死孤了——嘶——”